寫書得有點膩，今天不寫書，寫一下近星期紅透半邊天，以洗版之勢橫掃各位友人的面書，久別復出，五年後重踏舞台的王菲個唱。
我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王菲粉絲，她封咪前一次演唱會也沒有現場看過，多年來的大碟一隻也不在收藏之列，但對她的歌卻毫不陌生，由《紅豆》到《償還》，從《我願意》到《給自己的情書》，無一不是啷啷上口。這次五年後的復出巡唱，一票難求，不少歌迷更是一擲千金，特地從外地飛過來一睹偶像之風采。機會難逢，機緣巧合下買到不俗座位，卻想不到這演唱會帶來不少的震憾。
整個演唱會歷時不足兩小時，沒有半位嘉賓，沒有「安哥」環節，坐得再前也未能與偶像握手，因為根本沒有握手位，更沒有一位舞蹈員伴舞，沒有賣弄性感舞姿，沒有談自己五年後重踏台板的感動，沒有談笑風生的與觀眾交流。僅有的就是全場的數次揮手，三句「多謝」，一句「Xiexie 謝謝」，可謂惜字如金。整個演唱會共二十一首歌，以《償還》開始，一曲《打回原形》作結，結尾播著《心經》，佛誦聲悼念上海火災的死傷者，餘音裊裊。舞台效果卻是目不暇給，以「美」、「冷」、「花」入題，美得不可方物，走入冰川，走入花海，仰望著漫天星空，渾不知身在何地。
不過，最打動人的當然是當晚的正主兒，王菲。第一震憾的是她的美，宛如不食人間煙火，寒肌勝雪，雖快步入中年，已為人母，但時間仿佛在她臉上不留下痕跡，能聯想到的只有金庸筆下的小龍女。她的美是冰冷且高傲的。高傲可不是一個貶義詞，她的「高」是因平視不見同儕，因而成為被仰望的對象而已。形單隻影，問又怎可不孤芳自賞？又有誰敢與之同台被邀為嘉賓？要不，又怎需對鏡自唱？
舞台之美與人之美都不及其聲音之美，或說她的歌聲美化了整個舞台及其形象。她唱歌時整個人融入該樂章之中，以心運氣，以氣發聲。我感到的是，她「只是在唱歌」，別無其他，不是在做演唱會，不是在搞氣氛，甚至不是在表演，只是全心全意的把每一首歌唱好。過半的時間都是閉著雙眼，將身心浸淫在歌曲之中，曲意到時，或擺動頸肢，或單手輕打著拍子；即是張開雙眼，卻大多不是望著觀眾，只是專注地望著些甚麼。不知多少人模仿她拿著小型擴音器唱《開到荼糜》，「原裝正版」卻唱得教人毛管直戙；《但願人長久》一曲，在星空下雖欠一輪明月，但蘇大學士千年前所寫的《水調歌頭》一詞彷彿在今天找到最適合的代言人，撫慰著觀眾的心靈，無不如痴如醉。
誰說流行音樂不是藝術？能打動人心，能以歌聲與聽眾溝通，便是藝術。藝術有價，觀眾們與製作商不是蠢材，天后天價，亦是一票難求。當然，一將功成萬骨枯，流行歌手不知凡幾，但退下五年，到今天亦只有一個王菲。前人可數屬於舞台的梅豔芳、張國榮，均以作古，後可不見來者，「溶解兒」之輩難以望其項背。友人演唱會後說王菲今天已不復當年之勇，只恨未能聽到登峰造極之時王菲的演出。
沒有留言:
張貼留言